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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章 死而覆生1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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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北說起這事情就郁悶極了,被人灰頭土臉的罵了一通,搞得大半夜才能回府上,結果還一個沒註意做了那樣子的事情,實在是讓人羞愧不已。

楚鈺秧安慰的拍了拍他,說:“說不定是有人看你太老實了,所以跟你開個玩笑呢。”

宴北也再想不到別的可能性了,就點了點頭。

接下來的幾天,宴北都很早就回家了,謝安易一直都沒有走,而且好像自從那天早上很早離開之後,每次宴北回來,他都會在家裏,而且很會做飯,飯菜做的又好看又好吃。

宴北覺得自己撿了個寶,然而這個寶貝卻不歸自己,那種感覺實在不太好。每天都有謝安易做好了飯等他回來,宴北恨不得一天三頓飯都在家裏吃。不過早上他走的有些早,所以不敢叫醒謝安易,怕他起得太早了。

這麽幾天過去,楚鈺秧都發現宴北的不對勁兒了,肯定是金屋藏嬌了,不然為什麽叫他留下來喝酒都不肯。

趙邢端瞧了一眼楚鈺秧,說:“別老欺負老實人。”

楚鈺秧抗議,說:“我絕對沒有。我才是老實人。”

趙邢端挑眉,嘴角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,說:“你的意思是,暗示我要欺負欺負你?”

楚鈺秧炸毛了,差點跳起來,說:“呸呸呸,我又不是受虐狂。”

楚鈺秧一想到上次的鈴鐺……

他就想把趙邢端從床上踢下去!

這過了好些日子了,玉佩的事情還是沒什麽進展,實在讓楚鈺秧抓耳撓腮。

不過這一天,派去找馮北司的人竟然回來了,楚鈺秧一瞧,差點興奮的撲到人家身上去,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那個人。好在趙邢端一把抓住了他的後脖領子。

那侍衛一頭冷汗,趕緊說道:“陛下,楚大人,人已經找到了,正在趕來的路上,估摸著五六日也就到了。”

楚鈺秧一陣興奮,馮北司竟來真的被他們找回來了。他好久都沒看到馮北司了,他這健忘癥,差點忘了馮北司的臉張什麽樣子。

侍衛看皇上面色不善,趕緊就退下去了。

楚鈺秧興奮的圍著桌子轉,說:“端兒啊,怎麽辦,我好興奮啊,我用不用去外面跑圈啊。”

趙邢端:“……”

侍衛千裏迢迢的跑去找馮北司,馮北司看了楚鈺秧給他的信,知道並不是小事,他雖然不想再去京城了,不過還是答應了。侍衛前腳走,馮北司收拾東西也準備趕往京城。

五日之後,馮北司果然來了,他並不是一個人來的,身邊還跟著一個人,梁祁。

馮北司和梁祁住在客棧裏,然後就讓人給宮裏頭捎了信。

楚鈺秧聽說馮北司來了,立刻就要出宮去見人,趙邢端一瞧,當然決定跟著楚鈺秧去。

兩個人出了宮,就到了客棧,按照馮北司口信上的房間找過去,敲了敲門,房門很快就打開了。

開門的就是馮北司,穿著一件看起來挺普通的藍色衣裳,不過他的容貌實在是出眾極了,就算衣裳再普通,也讓人感覺到驚艷。

不過馮北司似乎並不像以前看到的那麽冷淡了,瞧見楚鈺秧反而笑了笑,說:“楚先生,好久不見。”

楚鈺秧想給馮北司一個擁抱,不過後面的趙邢端盯著他呢,他只能笑瞇瞇的說:“好久不見,我可想你了。”

馮北司看到趙邢端黑著的臉,忍不住笑了笑。

“北司,有人來了嗎?”

裏間有個人在說話,雖然沒有看到人影,不過他一開口,楚鈺秧就楞住了,聽那個聲音,十有八九就是梁祁了!

不過梁祁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奇怪,有點憨厚老實的感覺。梁祁之前裝傻充楞,騙過了所有人,但那並不是真正的他。梁祁也不應該是這種憨厚的聲音。

馮北司來不及回答,那個人已經從裏間走了出來,那張臉楚鈺秧還記得,果然就是梁祁了。

梁祁走出來,看到外面多出來的兩個人,臉上並沒有什麽驚訝,反而對馮北司說:“北司,這是你的朋友嗎?”

馮北司點了點頭,說:“我們有點事情要談,你先進去,可以嗎?”

梁祁說:“你們要談事情,不能讓我聽嗎?”

馮北司為難的看著他。

梁祁笑了,說道:“我和你開玩笑的。既然你們有事情,那我還是出去轉一轉罷,免得打擾到你們。”

“不……”馮北司想說不用,不過梁祁開口更快,說:“我還沒來過京城,我上街去瞧一瞧,你想要什麽?我看到你喜歡的,給你買回來好不好?”

馮北司聽他這麽說,點了點頭,說:“你去罷,別走太遠,早些回來。”

梁祁點了點頭,就離開了房間,出了客棧往街上去了。

楚鈺秧聽的目瞪口呆,等梁祁走了,才說道:“他怎麽了?”

梁祁怎麽可能沒來過京城,他就是在京城長大的。梁祁好像什麽也不記得了一樣,也不認得他們了。

馮北司說:“他醒了之後,就什麽也不記得了。”

馮北司似乎在苦笑,不過又有幾分慶幸。

他把梁祁帶走之後,過了很久梁祁才醒過來。只是醒過來之後,梁祁就什麽也不記得了,甚至忘了怎麽說話,更別說武功了,就好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樣。馮北司當時心裏一抽,梁祁不認識他了……

不過馮北司又覺得慶幸,梁祁以前背負了那麽多,忘掉了一切也是好的。馮北司手把手的一點點教他,陪在他身邊。

梁祁非常的依賴他,馮北司覺得這樣挺好的。

當馮北司接到楚鈺秧的來信的時候,實在不放心把梁祁一個人放下就走,所以一同把他帶來了。

馮北司說:“楚先生,玉佩能給我看看嗎?我只有一點印象,但是想不起來太多了,我想看看是不是我記得的那個東西。”

楚鈺秧將玉佩碎片隨身帶著,這會兒就拿了出來,然後擺放在桌上,說:“你看吧,這邊兩塊都是假的,只有這邊一塊是真的,不過大體就是這個樣子的了。”

馮北司瞧了忍不住皺眉,說:“好像就是這個,我只是記得見過,師父有一次拿著這塊玉佩出神,不過後來就沒有再見過了,師父也沒有再提起過。”

楚鈺秧問:“你知道,是什麽人給你師父的嗎?”

馮北司搖頭,說:“不知道。我當時太小了,這些事情還沒跟我說過。”

二十年前,馮北司才幾歲,他還能記得這麽一塊玉佩就算是不錯的了。

楚鈺秧有點失落,他還以為馮北司知道什麽。千裏迢迢的把馮北司召喚回京城來,結果還是什麽線索也沒有,只知道當年的十六衛府統領手裏曾經也有這麽一塊玉佩,不過後來不知所蹤,也不知道他參與了這件事情沒有。

只是當時十六衛府統領非常忠心於皇上,怎麽會拿著玉佩造反呢?

但是有人來找了他,他的確沒有把這件事情告訴皇上,這又是為什麽?

所以說拿著玉佩來找他的人,恐怕真是他認識,而且交情非常好,甚至交情好到不惜隱瞞皇上的地步了。

他們在房間裏談話,梁祁就出了客棧,到街上去四處看了看。

他走了一會兒,就看到一家酒樓,忍不住走進去打包了兩樣點心,只是拎著走出來的時候,又有些猶豫了。

梁祁看了看手裏的點心,然後往前面一處街去了,快走到頭的時候才右拐。

這邊看起來並不是很熱鬧,人也挺少的。

梁祁擡頭瞧了一眼盡力頭的院門,匾額上全是灰土,看起來根本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。

他伸手敲了敲門。

梁祁只敲了三下,而且並不重,“扣扣扣”的聲音很清脆。

等了也就眨眼功夫,裏面竟然有人來開門了。

“我以為你會直接進來。”

謝安易瞧著門外的梁祁。

梁祁笑了笑,說:“院墻太高,我看過了,直接進不去。”

謝安易有些吃驚,眼睛睜大了幾分,震驚的瞧著他,說:“你的武功呢?”

“早就廢了。”梁祁說。

謝安易更是震驚了,都不知道如何繼續說下去。

梁祁走進了院子裏,然後關上門。

梁祁問:“主人家幾時回來?”

謝安易說:“那個呆子啊,天黑了才會回來。”

梁祁說:“宴將軍驍勇善戰,如何是呆子,你可不要小瞧了別人。”

謝安易不以為然,看了一眼梁祁手中拎的東西,笑著說:“你還帶了見面禮給我?”

梁祁說道:“並不是給你的。”

謝安易挑了挑眉,說:“是給你師弟的?”

梁祁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,卻將那包東西扔給了謝安易,說:“罷了,還是給你罷。”

謝安易氣得要死,說:“送不出去了才給我,虧得我把你當兄弟。”

梁祁瞧著他,說:“我是你長輩。”

謝安易氣笑了,說:“你比我大幾歲,想當我長輩?”

梁祁說:“我的輩分比你高。”

謝安易說:“我不想跟你廢話了,你幫不幫我?”

梁祁搖頭,說:“我不能幫你。”

“為什麽?”謝安易瞪大眼睛。

梁祁說:“梁王的事情,早就和你無關了,你何必給他收拾爛攤子?就連我師父都知道,梁王是個扶不起的阿鬥,難成大事。況且,現在對我來說,大事已經沒那麽重要了。”

謝安易說:“呸,我才不管梁王的死活,我為的是我大哥,這件事情如果被揪出來,我大哥難道不會被牽連在裏面?現在已經有人在打玉佩的註意了,有人想要借著玉佩的事情籌謀大事。我不能叫他們再繼續下去了,再繼續下去,勢必翻出當年的事情,我大哥是一定會被牽連的。”

梁祁笑著說:“安易,我和你多年未見了,不過作為長輩,我想勸你一句,你大哥恐怕並非什麽好心腸的人,他的事情,你不要再管了。知人知面不知心。”

謝安易說:“你不懂,我能活到現在,全都是因為我大哥,我並不是忘恩負義的人。”

謝梁嘆了口氣,說:“我這次跟北司進京城來,就是想來勸一勸你,你好自為之罷。楚鈺秧和趙邢端不是傻子,早晚會發現是怎麽回事的,你就算做的再多,百密一疏。”

謝安易不高興了,說:“百密一疏,你還是多顧及一下你自己罷。以前你就玩裝傻充楞這一手,現在你又故技重施。哪一天馮北司知道了,看你怎麽解釋。”

梁祁沒有說話,過了半天嘆了口氣,說:“他不知道怎麽面對我,我也不知道怎麽面對他。如果我不裝傻充楞,恐怕我醒過來的第二日,他就離開我了。”

謝安易聽他這麽說,忽然眼珠子亂轉。

梁祁淡淡的瞧了他一眼,說:“謝安易,不要打馮北司的註意,你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裏。我雖然武功全失,但殺人,並不只憑借武功,不是嗎?”

謝安易瞪了他一眼,說:“你快走罷,小心讓你心尖尖上的人發現了。”

梁祁點了點頭,轉身就要離開。

“等等!”謝安易忽然說:“你知道,最後一塊玉佩碎片在哪裏嗎?”

梁祁轉頭看他。

謝安易說:“梁王、康王、陳丞相、宴將軍、管林岳,還有誰?第六個人是誰?當年梁王拿著最後一塊玉佩碎片去找了你師父,但是你師父沒有接受,他又去找了誰?”

梁祁搖了搖頭,說:“我不讓你再摻和下去,自然不會告訴你。”

“你……”謝安易瞪眼。

梁祁又說:“你還是快些離開京城罷,別以為藏在宴將軍的府上,楚鈺秧他們就會一直找不到你。你在大理寺臥底了那麽久,就算易容,也容易暴露。”

梁祁說罷了就走了。

謝安易心裏生氣,梁祁竟然不幫他,只是他又沒有辦法。

他在院子裏站著出神,忽然就聽到吱呀一聲,還以為梁祁去而覆返了,沒成想是宴北突然回來了。

謝安易嚇了一跳,現在天還沒黑,宴北竟然這麽早就回來了。梁祁剛離開,會不會被宴北撞了個正著?

謝安易趕緊問道:“你怎麽回來的這麽早?”

宴北撓了撓頭,說:“今天沒事,我就回來了。”

謝安易看他沒什麽異樣,估計是沒有註意離開的梁祁,說:“我還沒來得及做飯,這就去。”

宴北說:“別,別去了。每天都讓你給我做飯,也實在過意不去,不如今天我給你做?”

謝安易挺驚訝的說:“你會做飯?”

宴北抓了抓頭發,說:“行軍打仗的時候,偶爾也做一頓飯,不過就是能吃,好吃的不會做。”

謝安易笑了,說:“還是我去罷。”

梁祁出來,又在街上逛了一會兒,天色有點發灰了。他本來買了馮北司最喜歡的點心,可是又不敢帶回去,只能留給了謝安易。他怕馮北司瞧出自己沒有失憶,那麽一切都前功盡棄了。

他一路往回走,看到有賣冰糖葫蘆的。

天氣一冷了,京城裏就有這種東西賣,不過馮北司最不喜歡酸的東西,就算山楂外面裹著糖,馮北司也覺得絲毫不能忍。

梁祁一想到馮北司酸的皺眉的模樣,忍不住就買了一根冰糖葫蘆帶回去。

等他回去的時候,楚鈺秧和趙邢端已經離開了,馮北司一個人在屋裏。

馮北司見他回來,說:“你去哪裏了?時間那麽久。”

梁祁說:“我怕打攪你們說話,所以就走了好遠,到處去瞧一瞧。你看我還買了這個。”

馮北司瞧著一串的山楂就頭疼,說:“這麽酸的東西,不好吃。這是小孩子才會吃的。”

梁祁笑著說:“我瞧著很好看,難道不好吃嗎?”

馮北司不喜歡酸的,一臉嫌棄的模樣。

梁祁走過去,說:“可是,我從很遠的地方拿回來了,專門給你買的,你一口也不想嘗一嘗嗎?你摸摸我的手,都凍涼了。”

梁祁的手的確很涼,馮北司一摸,說道:“誰叫你出門不多穿一件衣服的。”

他雖然惡言惡語的,不過還是將梁祁手中的糖葫蘆拿了過來,然後咬了一大口最上面的冰糖片,然後才咬了一小口山楂。

冰糖葫蘆很涼,糖也很甜,但是山楂仍然很酸,讓馮北司酸的直皺眉,如果不是梁祁堅持,他才不會找罪受。

梁祁看到他嘴唇抿著,似乎是太酸了,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上沾著的糖,好像這樣能緩解一樣。

梁祁眼神有點發暗,他兩步走過去,忽然伸手摟住馮北司的腰,就低頭吻住了馮北司的嘴唇。

“啪嗒”一聲。

馮北司手裏的冰糖葫蘆就掉在了地上。

梁祁伸出舌頭,在馮北司的嘴唇上舔了一下,柔軟還帶著甜甜的味道,他有太久沒嘗到這種味道了,讓梁祁血液沸騰了起來。

他立刻把舌頭伸進了馮北司的嘴唇裏,仔細的舔著,馮北司的口腔裏充斥著山楂的酸甜味道,隱隱若若的,讓人流連忘返。

馮北司給他嚇了一跳,手裏的糖葫蘆掉了都不知道,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,被梁祁吻得身體都發軟了。

馮北司猛的推開梁祁,不過梁祁抱得使勁兒,他沒能推開,只能偏開頭,躲避著他的親吻。

梁祁追逐的在他嘴唇上來回吻著,說:“北司,你的嘴唇好甜,我好喜歡。”

“別,別弄了。”馮北司呼吸不定,連忙說:“是糖葫蘆的味道,你要喜歡,去吃糖葫蘆。”

梁祁說:“可是糖葫蘆已經掉在地上不能吃了。”

馮北司被他說的一楞,這才發現糖葫蘆掉在地上了,說:“那也不能這樣。”

馮北司心口騰騰的亂跳,他並不知道梁祁是假裝失憶。馮北司以為梁祁什麽也不懂,這麽久以來,梁祁的所有都是他教的,馮北司覺得他其實並不懂親吻是什麽意思。

梁祁摟著他的腰,一手扶住他的後頸,又追逐著他的嘴唇,說:“好甜,好甜,北司……我下面很難受,你說怎麽辦?”

馮北司被他說的身體都軟了,他感覺到梁祁下面已經擡頭了,正一下一下撞著自己。他覺得梁祁恐怕不是喜歡他才這麽做的,或許只是一時的新鮮,又或者只是本能。畢竟梁祁不是小孩子,正常的男人都有欲望,自從梁祁醒過來之後,他就沒有發洩過,馮北司也沒有教過他。

馮北司有些心神搖動,自己如果不喜歡梁祁不在意梁祁,也不會為他做了這麽多了。現在梁祁抱著他,吻著他,馮北司心口不停的猛跳,卻又很猶豫。

梁祁已經又吻了下來,在他口腔裏肆虐。馮北司迷迷糊糊的,就被梁祁壓倒了床上。

他腦子裏已經一片混沌了,只能大口的喘息著,他心裏是喜歡梁祁這樣對他的。

馮北司身子癱軟在床上,伸手抱住了馮北司的肩背,讓他在自己身上胡亂的摸索侵占著……

馮北司再醒過來的時候,是大半夜了。他身體有點疼,好久沒有這麽疼了,梁祁睡著了,不過手臂還緊緊的摟著他。

馮北司怕把他的手臂壓麻了,就動了動。他一動,梁祁就醒了,說:“北司,怎麽了?”

“沒,沒事……”馮北司趕緊說道,“你繼續睡罷。”

“嗯。”梁祁答應了一聲,又把馮北司摟的死緊,說:“北司,我們什麽時候回家?”

“怎麽了?”馮北司問。

他們才到了京城一日。

梁祁說:“也沒什麽,就是這裏的床沒有家裏舒服。”

馮北司被他的話逗笑了,說:“再過幾日罷。”

梁祁是不想留在京城裏的,京城裏又要不安穩了,他不想馮北司也卷進去,所以早一日離開反而會更好。

馮北司醒過來,就有點睡不著了,倒不是因為身體很疼的緣故,而是因為兩個人都赤條條的,梁祁還把他抱的很緊。雖然這種天氣,抱得緊一點挺暖和的,但是這樣讓他有些不好意思。

馮北司正盯著床頂發呆,忽然就感覺耳垂有點癢,然後就被溫暖的口腔包裹住了。

馮北司打了個顫,說:“快睡覺,別再鬧了。”

“可是,”梁祁說:“我瞧見你就想要親你。”

馮北司被梁祁直白的話弄得滿臉通紅,他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麽了。

梁祁又說:“明天你還讓我這麽吻你,這麽摸你嗎?”

馮北司實在是不想理梁祁了,這種話讓人怎麽回答?不過梁祁板著臉,一直盯著他瞧,好像要一直等到他回答才行。

馮北司忍不住嘆了口氣,小聲的“嗯”了一聲。

梁祁終於滿意了,嘴角帶著微笑,把頭低下來,抵在馮北司的頸側,說: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
楚鈺秧和趙邢端回了皇宮,楚鈺秧又開始唉聲嘆氣了,心說白忙乎了一趟,線索又斷了,運氣簡直不能更差了。

趙邢端說:“不高興?”

楚鈺秧眨了眨眼睛,變臉一樣笑逐顏開,說:“也不是啊,好在今天也是有收獲的。”

“什麽?”趙邢端仔細想了想,還是問道。

楚鈺秧一擺手,興奮的說:“我又見著了馮北司啊,哎呀呀,馮北司還是一樣的好看啊,臉一點也沒有變呢。也不知道小平兒怎麽樣了,也好久沒有見到平湫了,什麽時候我們去見他們啊。”

趙邢德離開去找平湫,兩個人一直呆在煮雪山莊裏,已經過去不少時日了,平湫的病不見好,不過在煮雪山莊那麽冷的地方,病情也不會變的惡劣,只是一時半會仍然不能離開煮雪山莊。

趙邢德時不時的寫信回來,不過這些都是密信,不能叫別人瞧見,所以送一封回來也比較困難,一年也送不來幾封信。

趙邢端還以為他有什麽收獲,差點給楚鈺秧氣死。

天色都要黑了,馬上就要到傳晚膳的時辰,不過就這會兒,江琉五和耿執急匆匆的來了。

楚鈺秧聽說兩個人要見他,立刻就讓人把他們帶進來了。

趙邢端正在看奏折,一聽就覺得頭疼,不會又是哪裏出了案子罷?

一般的小案子,江琉五和耿執也不會來找楚鈺秧,畢竟楚鈺秧可是大理寺卿了,下面還有那麽多人,小案子大家就分著辦了。能找到楚鈺秧的,都是一些比較稀奇古怪,或者牽連身份比較高的案子。

耿執和江琉五很快就進來了,然後就聽耿執的大嗓門說道:“楚大人,不好了呀!”

楚鈺秧說:“你每次的開場白都是這個。”

耿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,說:“那,那怎麽說?”

江琉五橫了耿執眼,簡練的說:“楚大人,郭大人死了。”

趙邢端一聽,把手中的奏折放下了。這郭大人是陳丞相的門生,是二品大官,比楚鈺秧的品級還要高。不過自從陳丞相辭官之後,丞相黨倒了,他的門生也被牽連了不少,最近郭大人比較低調。

前些日子連著兩次早朝,郭大人都沒有出現,似乎是告假了,今日忽然就說郭大人死了,讓趙邢端有些驚訝。

楚鈺秧說:“啊?郭大人,難道就是上次宴北說的那個郭大人?”

趙邢端問:“宴北提過?”

宴北回來不久,按理來說應該和郭大人並不熟悉。

楚鈺秧趕忙把宴北那天給自己講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,不過宴北只是一說,也沒有細講,所以他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。

耿執聽罷了趕緊說道:“對對,有人找到郭大人的屍體了,聽說屍體都臭了,而且都爛了,一看就是死了好多天了,說不定就是那日死的。”

江琉五皺眉,說:“可是,宴將軍不是說,只是那更夫造謠,其實郭府裏面並沒有死人嗎?”

楚鈺秧說:“不知道宴北出宮了沒有,不如把他找過來問一問,然後我們再一同去瞧一瞧屍體。”

趙邢端說:“馬上就要用晚膳了。”

楚鈺秧說:“不著急,反正中午吃的晚,我現在還不餓。”

他這麽說,趙邢端也只好差人去叫宴北過來。

宴北今天離開的早,這時候早就到府裏了,正在和謝安易吃飯。

侍從回稟說宴將軍不在宮裏頭,已經著人去宴將軍的府邸找人了。

楚鈺秧說:“那我們先去看屍體罷,宴北趕過來恐怕還要等一段時間。”

趙邢端拗不過他,就跟著他一起出宮去了,幹脆讓人跟宴北說,到郭府去找他們。

屍體已經運回了郭府,是郭家的下人找到的。郭夫人本來不想報官的,不過下人動作太快了,跟夫人說的時候都已經去報官了。

郭夫人知道這事情的時候,大理寺的人就知道了這事情。

屍體此時還在郭府,楚鈺秧他們到的時候,在府門口就聽到裏面嗚嗚的哭聲。

他們敲了門,小廝打開門問他們是誰,聽說是大理寺的人,就趕緊進去稟報夫人,不過很快就出來了,不見郭夫人一同出來。

小廝說:“夫人說了,我家大人是失足從山上跌下去的,並非死於非命,所以不必勞煩大人了。”

楚鈺秧他們到了門口,卻被攔住了不讓進去,把楚鈺秧郁悶的不得了。

小廝也是左右為難,說:“大人真是對不住,夫人說了,我真是不能讓你們進去。”

小廝說罷了趕緊就把門關上了。

楚鈺秧瞇著眼睛搓著下巴,說:“郭夫人是不是有問題啊,我覺得這裏面有貓膩啊。”

耿執撓了撓頭,說:“是挺奇怪的。”

他們正說著話,就看宴北從老遠跑了過來。他聽說皇上找他,立刻就出府邸裏出來了,一路跑過來,大冬天搞得滿頭大汗的。

宴北看到緊閉的郭府大門,裏面隱隱傳出哭聲,說:“這是出了什麽事情嗎?”

“死人了。”楚鈺秧言簡意賅,說:“據說是郭大人死了。”

“啊?這……”宴北楞了半天,說:“這是怎麽回事?”

楚鈺秧搖頭,說:“不知道啊,他們不讓我們進去。”

宴北又一楞,皇上在這裏站著呢,竟然不讓他們進去,那可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。

趙邢端開口了,說:“宴北,你那天瞧見了什麽?仔細說一下。”

宴北趕緊說:“對對,那日楚先生留我喝酒,我喝了幾杯,出來的時候天色聽挺晚的了,我就想著趕緊回府去睡覺,不過走到半路的時候……”

宴北屬於容易醉酒的人,他喝了兩杯,有點頭疼,不過還沒有醉。那日他離開皇宮,眼看著就要到子時了,他心裏還想著謝安易一大早就不見人的事情,所以心情不是很好。

大半夜的,街上一片漆黑,完全沒有白日裏的繁榮景象,除了他之外一個人也沒有了。

“救命!救救命!殺人了!”

忽然一聲淒厲的喊聲,宴北一個激靈,回頭去瞧,看到大老遠一個男人手裏拎著東西,飛快的往前跑,嘴裏還高喊著殺人了這樣的話。

這大半夜的,他聲音不小,恐怕有幾間人家都被他吵醒了,不過外面太黑,那男人喊得又淒厲,普通人家哪裏敢出來瞧是怎麽回事。

宴北趕緊跑過去,不過那人身後並沒有人追著他。

那男人悶頭快跑,也不看路,突然就一下子撲倒在了地上,好像是被什麽絆了一跤,喊叫聲都頓住了。

宴北跑到跟前,將人一把提了起來,瞬間“嗬”的抽了一口氣。就瞧那男人滿臉的血,瞪著大眼睛,還有一張慘白的臉。這大黑天的實在是太嚇人了。

宴北被那男人嚇了一跳,不過他好在上過沙場,反應也快,抓著男人的胳膊,感覺還是溫熱的,應該不是見了鬼了。

男人也被宴北嚇了一跳,不過很快反應過來,看宴北那身衣服,估計是當官的,死命的抓著他,說:“官老爺救命啊,殺人了,那邊有人死了,好多血,好多血,太恐怖了,我親眼瞧見的,對,我親眼瞧見的!”

男人剛才摔了個大馬趴,他手裏拎著打更用的梆子,兩只手都占著,所以摔了個滿臉花,臉上全是血。不過好在只是挫傷,並不嚴重。

宴北一聽有人死了,趕緊就讓打更的帶他過去查看情況。

那打更的死死拉著他,給他指著地方,宴北一瞧不得了啊,那不是郭大人的府邸嗎?他雖然之前沒見過一次郭大人,不過也是聽說過的。

兩個人趕緊就跑了過去,然後“砰砰砰”的砸門,裏面挺安靜的,好像都在休息,好半天都沒有反應。

宴北極了,生怕兇手怕了,幹脆一腳就把門給踹開了。

裏面“啊”的一聲大叫,原來是來開門的小廝,被宴北給嚇著了,以為他是半夜入戶搶劫的土匪。

小廝一叫,護院都被驚動了,宴北和那打更的說有人死了,郭家的下人們都是一楞,瞧他們表情嚴肅,趕緊跑進去查看到底怎麽回事,還驚動了郭夫人。

只是宴北帶著更夫跑到出事地點的時候,地上幹幹凈凈的,沒有死人,也沒有一滴血跡。

宴北楞了,那更夫也傻眼了。

更夫只是叫著:“我沒說謊,真的,剛才我就在院墻上,我看到了好多血,一地都是血,這裏,這裏,還有這邊……對對,全都是血。還有一個死人,有人被殺死了,就倒在這裏,怎麽不見了。鬧鬼了,屍體不見了,血怎麽也不見了?”

更夫估計嚇得不輕,兩只眼睛瞪得很大,驚恐不安的說著,簡直語無倫次,越叫越大聲,不過顯然沒有人相信他。

宴北撓了撓頭,他開始也不相信更夫的話了。那更夫一副神經質的樣子,讓人覺得他可能是有些不正常。

郭夫人都被驚動了,據說郭夫人已經休息了,這會兒穿好了衣服才趕過來,看到他們一點也不和顏悅色,將他們打罵了一通,還說道:“三更半夜,你一個更夫,為什麽會在郭府的墻頭上?你是不是要偷東西!”

更夫說:“不不,我沒有偷東西!我只是……”

更夫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了,郭夫人更是惱了,要扭送他們去見官。

鬧了好久,宴北才從郭家離開,只覺得精疲力盡的倒黴透了,然後回了自己家裏去。

楚鈺秧聽宴北仔細講了一遍,奇怪的說:“對啊,那更夫三更半夜的,怎麽爬到郭府的墻頭上去了。你看這墻頭挺高的啊,這麽高的墻,他肯定是故意爬上去的,他爬人家墻做什麽?”

宴北搖頭,說:“我當時也沒多問,被郭夫人趕出來,就趕緊離開了,那個更夫怎麽樣了,我也不知道啊。”

趙邢端說:“讓人把那個更夫找過來問話。”

耿執立刻答應了,然後帶著人去找更夫。

他們在郭府門口站著說話,也有半天的時間了,小廝打開門探頭一瞧,發現他們還在,有點不耐煩的說道:“怎麽還杵在這裏呢,快走罷,我家夫人說了不見就是不見的。”

楚鈺秧一聽,忍不住瞪眼。這郭夫人派頭夠大的,雖然郭大人是二品的官兒,比自己品級高了一點,但是那郭夫人也沒有品級,把他們拒之門外就算了,還挺囂張的。

楚鈺秧說:“快開門快開門,皇上來了你也敢擋著。”

趙邢端無奈的看了一眼楚鈺秧。

那小廝並不相信,也不搭理他,還白楞了楚鈺秧一眼,然後“嘭”的關上門走了。

楚鈺秧:“……”

趙邢端瞧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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